[人文云锡]:我的父亲 我的矿山 我的个旧
2010年11月21日 12:10 11472次浏览 来源: 云锡股份采选分公司党委宣传部 分类: 锡 作者: 陈光辉
从矿山到农村
1970年刚要过春节,在众多的压力之下,我们一家7口被迫来到了西南边陲的一个小山村插队落户。
山村坐落在红土高原哀牢山脉的一个山坳里,这里青山绿水,依山而下流淌着一条江,叫做南盘江。那时的山村极为落后,没有公路、没有电灯,生活在这里的山民们世世代代靠山吃山、靠水吃水。也许是这里的山和水的缘故,山民们个个纯朴、憨厚、老实、勇敢。我们一家刚到小山村的时候,生产队腾出一间土木结构的仓库,让我们一家7口有了安身之地;没有做饭的,村民们七手八脚,在土坯房的右侧给我们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厨房。时间长了,我才悟出一个道理,那就是父老乡亲的情和爱厚重如山,谁家有困难,全村老少都来帮忙;谁家有婚丧嫁娶,男女老少都来凑热闹。
那时的山村,可以说还处于刀耕火种的农耕时代,什么机械都没有,一切都靠拼苦力。月复一月、年复一年,山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,世世代代在这贫瘠的土地上耕耘度日。在这样的条件和环境下,没有强壮的体力是无法生存的。当时我们一家7口,父亲和母亲下地干活,父亲由于不懂农活,尽管身强力壮每天仅得4个工分;母亲由于带有严重的眼病(高度近视),出入田间高步低步、东倒西歪,仅得2.5个工分。那时一个工分仅为0.11元,这样一年下来全家的年收入仅有280元,要养活一家7口,显然是太难了。
不管日子怎样苦、怎样穷,父亲像牛一样,背负着沉重的大山,一头牵着妻子的柔情,一头系着儿女的思念前行,不知走了多少路,他从未叫过苦、叫过累,也从未有过怨言。那年冬天特别的冷,临近年三十晚上了,家家户户都杀猪宰羊,而我家里不要说有块像样的猪肉,就是锅里也漂不起一丝油来。天快黑的时候,父亲拿起渔网,就直奔南盘江边去了。母亲知道他要去干什么,立即站起来阻止:“天气这么冷,而且又快黑了。”父亲执拗地来到河边,脱光衣服纵身跳进冰凉的河水中,几经拼搏之后,终于打到了两条足有三公斤重的鲤鱼。那年的春节就这样过了。可是父亲却因风寒,发热了一个多星期。
山村贫瘠落后,村寨里没有学校,学校设在远离山村10多公里的公社上。其他下放到山村和我同龄的那些孩子都辍学了,而父亲却认为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,非让我们去读书。无论家里压力多大、路途多远,每天清晨4点父母就起床。母亲先把饭热好,让我们饱餐一顿,然后再用饭盒给我们装上一天的干粮。父亲便提着油灯送我们上路了,无论天晴天阴,风雨无阻。
山村的下夜静悄悄的,偶尔传来几声夜莺的鸣叫,见到几只夏虫的飞行。幼小的我们面对这黑暗、静寂的环境,感到十分心悸。我和姐姐手拉手,紧紧依偎在父亲的身旁,父亲不停地鼓励我们:“不用怕,有我在呢。”许多年过去了,我才真正体会到,父亲像高山,在我们受惊和疲倦的时候,父亲给我们坚实的靠背和支撑;母亲像大海,在我们饥饿和寒冷的时候,母亲给我们食物和温暖。
如雪的月光一洗大地,照着我们走在山村崎岖的山路上,直到东方已经发白,父亲才返回山村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在母亲的关爱和父亲的呵护下,我们走完了这段充满艰辛和苦难的童年小路。
责任编辑:刘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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